流氓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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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里撸串吹牛。楼道里没有什么人,瞿斯闻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昏黄一隅清晰可闻。

    门内门外,顿时沸腾起来。前者内心沸腾,耳朵紧贴着门生怕错过什么八卦现场。后者嘴上沸腾,短暂的寂静后终于掀起了巨浪,像是一点火星溅起,一连串鞭炮瞬间噼里啪啦炸开。

    “你你内裤不见了?”这一声从楼东传到了楼西,还附和着几声回音。

    卢域迅速朝下扫了一眼。

    他瞳孔震颤,反手捂住嘴,拉开了和瞿斯闻的距离。而后内心被一股莫名的窃喜笼罩,想要扬起嘴角又拼命压制着,最后只能颤抖着抿住嘴。

    瞿斯闻仰头倚在墙边,一手揉搓着眼窝,像是摊烂泥颓在角落。灯光从优越的鼻梁上滑下,喉结隐入隐匿处,令人忍不住探究。

    他眉头皱起,扬着下巴施舍似地睨了一眼卢域。肆意交叠的长腿抽出,狠踹了他一脚:“叫这么大声干嘛?这是什么光荣事?”然后垂着眼打量了一眼,嗤笑了一声,“还有,很丑,像猩猩。”

    卢域讪讪笑了声,一脸正色道:“在房间里不见了?谁啊,搞这么变态?”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去后又陷入沉寂。

    姜以玫巴不得搬张凳子到墙角听他俩掰扯,这年头谁这么变态啊,这也太勇了吧。竖着耳朵扒在门口,房间内的燥热也抵不住她的八卦之心。

    “不知道。”声音清冷,透着不耐烦。

    “查监控报警啊!偷这种东西的人没准有什么难言的病。什么猥琐大叔惦记绝色校草一路尾随偷内裤以解相思,都是有可能的。这年头啊,真说不准,男孩子在外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哦。”卢域唉声叹气地拍了几下瞿斯闻的肩,一脸感慨。

    瞿斯闻一句“监控坏了”堵住了他滔滔不绝的想象。

    “这么巧的么?”卢域胳膊撞了他一下,“那你现在是干嘛,守株待兔?”

    刚说完,就挨了身侧那人一脚,将他踹得嘶了好几声。拧着眉头坐在墙角,头顶那人扬起下巴示意了对面房间。

    “要不这房间让给你?我看你蛮期待的。”

    “那怎么办,傻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要不你再开一个房间?”

    瞿斯闻这回闭上眼睛,连理都不想他。就在他即将化成一座雕塑的时候,卢域一拍脑袋猛然坐起:“你不会是怀疑你对面的妹妹吧!”

    头更痛了,瞿斯闻压着眼窝那层淡薄的眼皮,疲惫不堪。

    门内的姜以玫:???

    真是飞来横祸,这口大锅就这么朝她奔来直冲冲地盖在了她的头上。

    所以,门外那位帅哥的视线根本不是恰巧落在她腰间的,而是在看她背着的包。

    他不会以为我偷了异性的内裤又淡定自若地出去撸了个串吧

    冤枉啊!

    卢域若有所思的声音从门缝飘入,气得姜以玫想给他一拳捶进墙里。

    “她的话今天还冲你吹哨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咋的,看到帅哥忍不住吹个哨是什么稀罕事么?纯粹是欣赏,赞叹罢了。谁规定女生不能吹哨了?

    她一把推开门,把正在絮絮叨叨分析的卢域吓了一跳。倚在墙上那位掀起眼皮,和她怒不可遏的眼神撞到一起。像是两瓶汽水咕咚咕咚混在一起,谁也不让谁,最终气泡喷涌而出溅得满地都是。

    姜以玫理直气也壮:“我没有!”

    “你怎么还听墙角”卢域心虚,没敢看她。

    “你嗓门这么大还害怕人听墙角,看来蛮光荣的嘛。”她占得先机,“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又没有证据,凭污蔑我?”

    瞿斯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直了身,他真的很高,站在她身前几乎是完全被俯视的那种。

    她虽然顶着一张娃娃脸,却有一米七二,典型的萝莉脸御姐身材。瞿斯闻怕是得有一米九,稍露一丝胆怯就能被他的身高压得喘不过气来。

    “别生气啊,我这纯粹就是瞎猜的。”卢域解释。

    话音未落,姜以玫就掀开布袋,拎到他们面前一通展示。不知是不是摇晃的力道太大了,印着抽象派图案的袋子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了。

    杂碎的小玩意儿洒了一地,姜以玫都无从收拾。

    唇釉,纸巾,粉底液……到处都是,她眼尖瞥见那人脚边堆着两片护垫。

    他们应该不认识吧……

    她只觉得一股热血蒸腾直直涌上脑门,燥意爬上脸颊,心跳如擂鼓。挪了几步在瞿斯闻面前蹲下,迅速抽走薄薄的两片塞进兜里。

    摸索着收起几支唇釉,头顶炽热的视线像是被凝胶固定住了,烫的她不得不抬起头。

    他好像不是在看她?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她前段时间定制的卡贴。上面各式帅哥都有,年下奶狗型,矜贵儒雅型,高岭之花……无一例外都是身材绝佳的大帅哥。

    有些还是为了满足她上课分神时的恶趣味,特意找了些露了胸膛的图片。

    瞿斯闻盯着的那张正好是网上小有名气的图片,白色t恤扬起一截,运动裤的边缘隐约露出内裤边。

    还真就是那么巧,这位网红无论是穿衣风格还是长相都神似眼前这位不好惹的大帅逼。

    姜以玫抽出那张卡片塞进包里,胡乱收拾一通。站起身,声音虚了不少:“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这回连卢域那个二愣子都不开口了,摆出一副思考者的模样。眼珠滴溜滴溜地在她和瞿斯闻之间转,一脸“行行行,我听你狡辩”的微妙表情。

    “真不是我。”姜以玫再次强调,为了确保真实性,“如果是我的话——”

    她拖长了腔调,等到两位大爷齐刷刷地望过来,她却犹豫着说不出口了,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下去。

    正在运作的壁灯突然暗了一盏,艰难地扑腾了几下彻底熄灭了灯火。这一隅突然陷入了紧张尴尬,这该死的灯刚才不坏偏偏在此刻罢工了。

    怎么这么倒霉。

    好像刻意在为她下句话做准备,脑海里莫名闪过刻在dna里的套话。

    渲染了紧张的氛围,奠定了尴尬的基调,衬托了她的窘迫,推动了情节发展……

    瞿斯闻一脸洗耳恭听,冲她抬了抬手,眼神里的意味清晰可见:请开始你的狡辩。

    “是你的话——”生怕她忘了,他还好心起了个头。

    “没必要偷那什么吧,直接入室等你睡着,要什么没有啊?还用得着干小偷小摸的玩意儿么?”

    话刚说完,对面两人的眼神顿时变了。

    直接从看一个预备役嫌疑人到人间变态。

    陆续有游客回来,从楼道另一头而来,带来一阵烟火气。

    “妹妹,想法挺独特的嘛哈哈哈……”尬笑了几声,卢域借口冲澡一溜烟窜进不远处的房间。

    她现在连看都不敢看那人,生怕他误会什么。

    视野里突然出现两根手指,修长而又骨节分明,就那么随意搭在一起都赏心悦目。

    如果夹着的不是她护垫的话……

    视线往上,对上那人清冷又不好糊弄的脸:“我……”

    只是打个比方。

    “你的东西,忘记捡了。”

    他随手塞进她布包敞开的一角,行走如风,门关上时带起的风扑在她脸上,连带着整条走廊都震颤了一阵。

    等到门落锁声传来,她耸了耸肩。

    这得多怕她撬门入室啊。

    越描越黑了…不过大概率不会再见了,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明天之后依然是个高冷美女!

    -

    薄雾渐渐褪去,曙光携着几缕金色透了出来,云层也染上了粉蓝。飞机拉扯着漂亮的弧线划过,天刚亮,机场上空轰鸣声不断。

    高铁站离飞机场不远,她啃着炸鸡默数,第五架了。

    睡意昏沉却不敢不提溜着脑袋,万一错过高铁又要被姜昆念叨。

    昨晚浅眠,做梦都是她“登堂入室”被抓包的场景。无论梦里的她怎么解释,瞿斯闻只是沉着眼眸瞧她,不说话也不表态。

    她在梦里解释无数次,那双静若深水的狭长眼眸仿佛看透她苍白虚浮的措辞。视线下移,对上她指尖勾缠的东西。

    吓得她赶忙丢开,可是那条骚气的紫色短裤跟紧箍咒似地缠着,拽都拽不开。

    她从梦中惊醒,手心空空却赤热滚烫。在水池里冲了好久的凉水才沉下心来。可再也睡不着了。

    天蒙蒙亮,姜以玫就拖着行李赶往高铁站。一路困顿直到登上了高铁。前座的大叔外放的土潮歌曲在整节车厢里晃荡,震得她下了列车脑子里还荡漾着那首“你要结婚了”。

    戏剧性的一天拉开序幕。

    出站口和地铁交汇,人潮涌动,姜以玫被推挤着向前。包里手机震动,她倒腾不出手。双手推着行李箱,小白鞋上已经印上了几层黑印。

    应该是宁阿姨的电话。

    她正琢磨着找个角落接电话,显眼的横幅撞入视野,一圈卡通人物镶边。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突兀至极。

    谁啊,这么搞笑。

    热烈欢迎雾江小玫瑰姜……

    姜以玫莅临宜港?

    很好,不用接电话了。

    鹅黄色的蛋糕裙脱颖而出,气质绝佳的女士举着手中的牌子夸张摇摆。

    众人纷纷回首寻找这位雾江小玫瑰。忽然见蛋糕纱裙女子奔向带着渔夫帽的女生。

    一截小巧的下巴露在外面,唇角的弧度不自然绷紧。

    姜以玫心在逃离,身体只能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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