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不想见到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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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到底是没换成屋子。

    守夜的僧人说,再过半月就是中秋佳节,想拜佛祈福的人比平时都多,静室早已住满,安排不出其他空余的来了。

    银竹是提着僧人给的雄黄回来的。

    银竹:“寺里的小师傅说,这雄黄和集市里卖的不一样,是他们主持特意制的,驱什么蛇都不在话下。”

    说着,银竹就细心地给宁元昭屋内各处撒上了雄黄粉。

    倒是没再见到一条蛇。

    银竹:“您别怕,安心睡吧。您刚才见到的那蛇,应当是意外。如果实在怕,今夜我守着您。”

    宁元昭没让,推着银竹回她的小屋。

    他没那么怕蛇,真的。

    用不着银竹守着他受累。

    何况,他心里实在乱,乱且躁动,一时半会估摸着睡不着。

    宁元昭关上房门,小心地从怀中拿出那枚菩提叶,后悔地摸了摸。

    方才将它攥得太用力,小小的叶子都褶出几条不属于它的纹路来。

    不应该捏那么用力的……好在没有破……宁元昭拨了拨叶子的尾,是个小钩子一样的弯,很是可爱,可爱到把他也钩住了一样。

    他从旁侧书架上找出一本《平安经》来,将叶子夹放在其中洁新平展的一页,慢慢合住。

    他躺到床上,抱着佛经,闭上眼睛。

    宸月公主的脸颊和气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以为自己今夜必定难眠。

    没想,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就陷入了黑甜梦乡。

    或许是顾景懿身上的香气太令他安心了。

    一夜好梦。

    之后的几天,瓢泼大雨和绵绵细雨交错相接,一连下了好几日,半分太阳的影子都看不见。

    宁元昭没再遇到过蛇,也没再见到过顾景懿。侍卫们每日都驻守在宝心殿前,殿中灯光却没再像第一天晚上那样亮起。

    僧人们无权过问顾景懿的行踪。

    宁元昭猜,公主应当是回了公主府,毕竟过几天八月十五,皇亲国戚们都要齐聚京城。

    可他又记得,前世中秋夜宴时,并没有看到公主殿下。

    他对顾景懿的了解太少了。

    接下来,宁元昭在菩提寺中安安然然待了几日,每日跟着那些和尚们吃斋念佛,在朗朗的诵经声中昏昏欲睡。

    每日日暮时,僧人们会跪在正殿的蒲团上闭眼祷告,而他总是在这时睁开眼睛,去注视那森严肃穆的金身巨佛。

    尘世浩渺,真的有神佛看着微粒般的他,去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吗?

    宁元昭不知道。

    起码与佛像对视的时候,他从没察觉到什么玄妙的心灵之应。

    他依旧不信。

    他对后山那池奇妙的莲花始终保有探究,但许是害怕再有人落水,监寺让小沙弥们堵了去向莲花池的路。

    宁元昭从小沙弥那里套出了一个说法:这池莲花是一位贵人养的,寻常人没有资格观赏把玩。

    贵人?是公主?还是哪位皇族?

    这事就没人知道了。

    不能去赏莲,宁元昭无聊,寻了主持去问所谓的“离魂之症”,主持回答了一堆废话。

    离寺前夕,笼罩着天幕的乌云散开,月亮由一弯钩变成了半张饼。

    宁元昭悄悄去了次宝心殿,里面仍是一片黑寂。侍卫们身姿笔挺,一言不发,像在镇守看不见的鬼魂。

    他无声无息进到菩提林间,坐在其中一棵树上看月亮,他想,明天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第二日果真是明媚的晴天,和宁元昭来的那天一般无二。

    马车停在寺下的草地上,里面早放好了他要带的东西:

    一串给祖母的佛珠,特地找主持开过光的。

    一本静室书架上的《平安经》,特地找主持要走的。

    宁元昭望了眼高高的寺门,伸手挡住阳光,钻进了回家的马车中。

    菩提寺后山。

    顾景懿抱臂立于莲花池边,看风吹落过盛的花瓣。

    小黑蛇玄霓盘在他手腕上,恋恋不舍地伸长脑袋,盯向某个地方。

    “他怕蛇。”顾景懿语气如常,“你若是心急去找他,他会杀了你。”

    玄霓似是听懂了,片刻后趴回原处,沉默着不再动了,只蛇尾还一下一下地拍打,并不平静的样子。

    将近黄昏时,宁元昭回到了宣正侯府。

    他先和几日不见的祖母请安,被祖母大赞有了沉稳的大人模样。

    ——孙儿能在枯燥清贫的佛寺待几天之久,对宁老夫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宁元昭坦然接下夸赞,陪着老太太安安心心用了晚膳。其中数道大荤肉菜,足以见老夫人对孙儿的心疼。

    晚膳之后,老夫人嘱咐宁元昭早些休息,补一补这几日苦念佛经消耗掉的元气。

    她总觉得孙儿瘦了,但面色十分红润,精气神很足。可见菩提寺还是祥瑞兆人,常去修行总是有益。

    宁元昭应下,舒舒服服沐浴一番。而后擦净全身,熄了灯,赤条条躺在绵软床榻上,闭目歇息。

    两刻钟后。

    窗外传来“咕咕咕”的声音,貌似鸽子在叫。

    三长两短的“咕”声后,一道穿着劲瘦身影翻窗进了宁元昭屋内,无声落地后还不忘把窗关好。

    是个素简黑衣的娃娃脸少年。

    他走近宁元昭,坐在他身边的踏床上,静静看着宁元昭。

    宁元昭自然地睁开眼皮,也看向少年,看了许久许久,眼中布满某种复杂的怀念神色。

    少年看不懂,脸上却下意识显出悲凉来。

    宁元昭惊奇,率先开口道:“怎么不走正门?而且我记得你不是传信说还要七-八日才能回家……”

    少年回说:“我以为主子睡了,害怕走正门会惊醒主子。我听说主子得了不治之症,已然束手无策,只得去佛寺祈求上天保佑,我心中实在着急,所以快马回来了。”

    宁元昭明白了,怪不得宁亦舟会露出那种死了爹一样的表情。

    他说:“我没事,小舟。”

    少年名为宁亦舟。

    宣正侯收养来的孩子,比宁元昭小两岁,从小时便陪伴着宁元昭,是他的玩伴以及朋友。

    说是朋友有些不确切,宁元昭把他当弟弟养,宣正侯则希望他保护宁元昭。

    宁亦舟也确是尽到了这个职责。

    前世下狱前,宁元昭流亡了一段时间,宁亦舟始终护着他,最后生生被顾琰的手下砍死,在他的眼前失血而亡。

    宁元昭绸被下的手蓦然握紧,几息后松开。他轻轻揪住宁亦舟的脸颊肉,嬉笑着说:“来让哥哥看看瘦了没有。”

    宁亦舟神情不变,任他去摸。

    宁元昭揪得开心,说:“胖了。”

    宁亦舟:“我的身重并无变化。倒是你,你的病……”

    宁元昭:“只是风寒,早好了。”

    宁亦舟没太相信,直接将手搭在了宁元昭脉上。

    一年之前,宁亦舟对医术起了兴趣,宁元昭便为他找了位师父学习医术。后来那位师父要去云游治病,宁亦舟跟着一道去了。

    前世这个时候,宁元昭的风寒不过两日就好了,自然也没有去菩提寺这回事。

    今朝重生,变了太多事。估计银竹给宁亦舟拟信时多了一些夸夸其谈,又因为他从来不去佛寺之地,此番乖乖前去显得甚是诡异,所以这小子急得提前回来了。

    宁亦舟诊完脉,确认宁元昭未说谎,方才安心。

    “既然回来了,就多待两天。”宁元昭说着,拍拍宁亦舟的脸蛋,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小舟,我想让你去查个东西。”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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