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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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说什么?”肩膀的力量移开,江文景抬起头,两人离得太近,四目相触,呼吸缠绵在一起。
“文景,你可有事瞒着我?”
裴昭鄞合了书,放回博古架的角落,他看着她,眼神平静,让江文景想起了牢狱审视犯人的刑官。
“二爷想知道什么?”
江文景没再去看他的眼,低下头,看见裴昭鄞腰间系着的荷包,是她曾经绣的,很简单的祥云纹样。
男人沉默着不说话,端起案上的茶碗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
他审问犯人自有一套,在裴二爷的面前,江文景那些心思无处遁形,这番场景叫她难堪。
“二爷想知道什么呢?”江文景声音微微沙哑,她意识到自己失态,缓了一息,强撑着道:“妾身不知二爷听说了什么,旧事已矣,二爷既然计较,不如休了妾身。”
江文景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但话一出口,是收不回来了。或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压抑,人前看着风光的她,是当朝正二品大员的夫人,即便两年无所出夫君却依旧没休妻纳妾,嫁给裴二爷这样的人,是她这辈子的幸事,也是她最大的不幸。
她有时也在问自己,为何要奢望他对自己真心相待,分明自己对他也不是十足的真情,两人日子就这般过下去,其实也是好的。
裴昭鄞看着她,指腹摩挲着茶碗的沿儿。
她性子很倔,这么多年都没改过来。
他本意并非如此,裴昭鄞自诩自己在朝中纵横捭阖,早就练出八风不动的品性。那日他听到了宋昀对她说的话,她原本该嫁的人。这是他不清楚的事。裴二爷喜欢将所有事物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却不知自己温婉乖柔的妻子有那种旧事。
宋婉心有所图,说出的话有待查明,可当他听了她曾经连夜为旁人赶制的护膝时,便忍不住借着由头未等云七禀报就问了出来。她不是个急切的性子,为他裁贴里都要磨蹭上几日,却能迫切地为旁人赶制护膝,大抵是太过喜欢了吧。
裴昭鄞沉默地饮了杯盏中凉透的茶水。
他习惯了话留三分,今日却因一件莫须有的事,开诚布公,撕掉了最后一层模糊的窗纸。
“文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她,目光像不生波澜的湖水,容纳万物,没有什么事值得他为之动容。
裴二爷一向习惯操控全局。
即便江文景为人两年的妻子,将府中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闹脾气的孩子。
江文景忽然明白过来,当年的事只有她和六表哥知晓,他们结婚两年,裴昭鄞今日发问,必然是才知道的,也许是有人私下跟他说了什么。裴昭鄞是在提点她,如今嫁到裴家,这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影响的不只是她自己的名声。
裴昭鄞在乎的不是她,而是整个裴府。
想通这些,她便也释然。可也有点难过,毕竟她和裴昭鄞有两年的夫妻情分,裴二爷待她是真的很周到妥帖。
“妾身明白了,妾身会处理好,不会连累裴府的。”江文景的声音如以往的知礼柔婉,眼尾的晕红更为她增添了一分怜弱之态。
再过两个月是她十七岁的生辰,寻常人家这样年纪姑娘待字闺中也不足为奇,她却早早嫁给了他。
裴昭鄞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
他拉住她的手,把人抱到怀里,梨木椅并不宽宥,容两个人反倒拥挤。
“近日事情太多,我暂且想不明朗,方才不是有意对你说那些话。”裴昭鄞低头亲了亲江文景的脸,略带薄茧的指腹捏着她的耳珠,动作轻柔,有些许哄着的意味。
他脸上有无奈的笑,很是柔和宠溺,两人依偎着,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有时江文景分不清裴二爷哪些情绪是真的,他这些话又是否在哄着她。江文景分不清,有些迷茫了,但她也知道,这事本就是自己的错,裴昭鄞能舍下脸面去哄自己,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江文景很知趣,她知道一个温柔懂事的妻子该怎么做。
也那么做了。
她回应着裴昭鄞落下的吻,鼻翼下是他独属于他淡淡的,深沉温和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深深淹没在其中,她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水。
婚姻于她而言算什么,江文景说不清,但她知道,嫁给裴二爷的那一刻,注定了她再也不能是从前在红梅树上无忧无虑的江文景。
那些过去,该是过去了。
然那时她还不明白的是,有些事像生出的囊肿,一旦触碰,不亚于钝刀割肉,再看便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