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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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处钻入夺走了她全部气力,她很快就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厉鬼不肯放过她,将她抛入空中,驱使着桃木剑朝她刺去,她闭眼,只觉要交代在这里。危机时刻,她突然看见刺向自己的桃木剑坠下,师父的声音传来:“乖徒儿,你没事吧?”
禹清池早已被摧残如没生气的傀儡,只在听到厉三盛的话后放下心来,彻底脱力昏厥过去。
时至今日,她也记不得自己的师兄弟是怎么从鬼仙手中救下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正躺在一个着白衣的男人怀中。
此人就是沈砚白。
沈砚白奉命来协助太极宗降服刚出世的鬼仙,恰好在太极宗宗主厉三盛和他的大徒儿与鬼仙缠斗分身乏术时救下了禹清池。
他将禹清池带到安全地方,渡灵力为禹清池疗伤,在此过程中,禹清池转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人便是玄清门的弟子沈砚白。
那时,沈砚白在修真界颇有名气,除却天赋极佳,便是因他那一副俊美无双的好皮囊,禹清池从未想到,自己因一眼从此心系于一人,误了终身。
与沈砚白相识后,禹清池又同他共同完成过几次任务。二人并行久了,郎才女貌的传言甚嚣尘上,结为道侣亦是顺风顺水。
只是那时禹清池从未料到,在沈砚白心中所谓大义、争名夺利远比她重要的多,她与沈砚白屡次涉险,除魔卫道,虽为二人争出个庙宇高堂,也争出个济世之名,却也叫她伤不离身,屡次徘徊于生死边缘。
沈砚白给禹清池疗伤是家常便饭,但从未在她受伤后有过太多体恤关怀。
镇魂殿那次封印,她终究殉于沈砚白手中,当时一切发生突兀,可十五年来她细想,又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殒身于镇魂殿后,沈砚白声名大噪,仅用十五年便成为玄清门新任门主。十五年前的事说是因事发突然,沈砚白迫不得已为之,如今看来却更像是他一手酝酿的阴谋。
若非如此,哪有今日她站在外门弟子之列,需得抬头仰望,才能观瞻他一二的景象。
“时辰到,闭殿候考。”一声钟鸣将禹清池的思绪拉了回来,沈砚白身侧分站的先辈以传声令宣布了考试即将开始。
禹清池随安排坐于殿中自己所在位置上,刚一坐下就见面前的桌案上突现灵光,笔墨纸砚齐放于眼前,摊开的白纸上出现了几个试题。
第一题——写出玄清门、灵驭门、掌星殿、药师谷、八卦岭五大宗门所主修术法。
禹清池看着这道题拧紧了眉头,来回数了两遍才发现题上果真只有五大宗门。显而易见这是玄清门夹带私货,私自将太极宗逐出了六大仙门之列。
眼见周围的人奋笔疾书,没有一个提出异议,她也只好叹口气继续做题。只是不动声色地改了试题,将“太极宗”加了进去,同时把“五”改为“六”,再做了解答。
接下来的题便都是一些仙门中的常识题,以及对修仙的理解和对自己人生规划,十分简单。禹清池三下五除二做完,来到了最后一题——就虚渺元尊以身殉道,救黎民于水火一事为题抒发己见。
禹清池看着这道试题,再望向上首之处坐着的沈砚白,见他不动如钟,神色淡然。禹清池腹诽,题不会是沈砚白自己出的吧?这桩旧事到底还要提到什么时候?
何况,她什么时候以身殉道那般伟大,她是想回去搬救兵,结果被沈砚白献祭。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有多无助,多难过,多想活下去。
她迟疑了一会儿,实在下不了笔去编写自己以前有多大义凛然,更对这种杜撰出来的故事没有半点情感。终于她撂了笔,抱着手靠在椅背上,眼眸又不自觉飘去沈砚白所在之处。
首座上的沈砚白正巡视台下,眸光流转间意外与禹清池眼神交汇,便是这一霎那,二人周身泛出一阵寒意。
禹清池寒的是昔日道侣对面不相识,而今相见物是人非,从最是亲昵的人成了死仇,回想起当年的光景觉得可悲至极。
而沈砚白这股寒意并无其他,他只是觉得禹清池的眼神很熟悉。她分明只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可她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极了旧人。
“我出去一趟。”沈砚白与身侧的人道,而后起身理了理衣服,在禹清池的目送中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