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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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用力一捏,他就龇牙咧嘴,泪涌入泉,红着眼眶小力挣扎着。“朕要弄死这个蠢小孩哪里需要大动作,坠河失足撞死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法。如这般小心,母后可是要时时注意了。”
他松开了手,站起了身,冷峻的脸上摆着几分嫌恶。
郑明恭敬地在一旁递上了白布子给他净手。
“哀家就知道你还是不肯放过你哥哥的孩子,何苦赶尽杀绝,你不知道……”
“母后那头若是再有什么小动作,下一次就不是让裴子穆吃糕点这样的,你送什么,我原封不动地还给这小胖子。”
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屋内的光打在他利落流畅的下颌线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冷声让人察觉出不悦。
这话是□□裸的威胁了,她顿下了前去质问的脚步,心里疑惑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又是谁借着她的名义给裴怀度送了什么。
“谁是小胖子啊呜呜呜呜,皇祖母,皇祖母我要回家呜呜呜,宫里不好玩,我要回家。”裴子穆刚刚被从被捏的厄运中缓过来又听到了这话,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这一件事哀家知道了,就不打扰你处理公务。”说罢,就吩咐苏嬷嬷领着宫女将要死要活哭着的裴子穆连拖带抱给带走。
这小孩现在脏的很,浑身抖着糕点屑,眼泪鼻涕一把抹来抹去又四下乱动,宫女们硬着头皮去小心去抱他,谢太后好说歹说才把他哄好。
厚重的大门打开,一大束光射了进来,谢太后走去。
忽听到一声,“若是朕幼时母后有这般的耐心,何至于此。”
谢太后想要转头去看,却在要关上的门缝窥见裴怀度的高大挺拔的侧身一面,随着门关上,那点衣角也消失在了眼里。
她一阵的恍惚,站在汉白玉的阶上,久久出神。
岁月如梭,她已想不起裴怀度幼时的模样。好像也是这般高,可浑身没两块肉,瘦弱的模样,站在门口怯怯地看她。
自打出生裴怀度出生起她就对他充满了厌恶,钦天监断言他是生来不祥,会给亲近之人带来灾祸。
她本不在意,可他出生后,长子莫名其妙地虚弱,一病不起。谢家又遭人陷害,前途正好的侄子下了监牢,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毒杀在大狱里。那时她的母亲受不了刺激,一下子撒手人寰,父亲哀伤之际也同样缠绵病榻。
这一切让她开始怀疑起当初那谶言来,日日夜夜想着,几近魔怔,她看着他一日日长大的样子和日益衰败的家族,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此时,后宫里出现了皇帝的新宠,也是他此生的挚爱,奉若无上至宝。他宠着这位贵妃,眼里看不见其他人,后宫佳丽三千皆视作无物,日日笙歌笑语,羡煞旁人。本有几分宠爱的她也失宠了。
长子病弱,家族式微,正当她日渐心烦焦躁的时候,一个机会送到她手中。
帝皇的宠爱是把双刃剑,这位深得圣眷的贵妃在后宫的争斗中香消玉殒,先皇大为悲恸,连续辍朝十日沉湎其中,也日日陷入幻境之中无法自拔,酒中沉醉着求仙访道。
半个月后他头疼发作,几乎难以忍受,眼前幻境更显现,朝野震荡。
谢太后依据方外道士的话献出一计,把裴怀度过继到那位贵妃的名下,以其生祷告其死之哀鸣,还要长跪于陵墓前七七四十九日不断诵经。
以告生灵,可解先皇此劫。
果不其然,从第二十日起先皇的身子就有所好转,幻境不显。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神清气灵,恢复了往日的英明威武。
朝野议论纷纷,皆称奇观,而献此计策的谢太后也因诚信诚意和家世煊赫被封为了皇后。
从那以后,裴怀度玉碟上写的生母不再是谢太后,而是那位无辜枉死的贵妃。
贵妃走后,昔日恩宠烟消云散,其宫殿落魄不堪,谢太后将裴怀度送往此地,像是丢掉烫手山芋一样放在那里,无人问津。
时间久到谢太后自己都不记得这孩子是如何长大的了,她本以为在环境险恶的后宫中,裴怀度会死去。可命运的第二个机会又递到了她的手上。
乾元三十四年,大魏边关失利,节节败退,西夏的铁骑一马平川直踏中原,闹得举国人心惶惶,朝野争论不休。昏聩的帝王常日沉浸在修仙求道,只管速速停战,以保江山,哪里管得边地百姓死活。
于是割城退让,划地而治,送上金银珠宝,美女粮草,大国威严扫地,还将皇子作为质子送往西夏。
七岁后,从荒芜宫殿里出来的裴怀度又踏上他乡不知生死的道路。
生生死死,关在了边关外一道道门外,再也看不见故土城池。
可谁曾想到,曾经的那个被众人遗忘的皇子,却在夺嫡之战中一路血杀,甚至扳倒了还在东宫储位的太子殿下,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谢太后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有人站在她面前行礼,才让往事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给太后请安。”
谢太后定眼去看,是齐王裴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