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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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落入她手,便着手查了查。只是当年之事太秘,已无人知晓。
“可老祖宗明明……待姑姑最好了。”
墨烁极其疑惑,对于大哥的这番话,他是不敢不相信的。
他倒也听过些风言风语,只是他不太相信。他自小就是老祖宗养大的,老祖宗如何待姑姑,他从老祖宗身边的旧人那里可听了不少。老祖宗可犯不着对一个养女如此。
墨煜又对墨烁道,“这么多年,我们也听过些姑姑的传闻,时间久远,真假我们亦无可断定。但——那只紫玉镯的含义,相信你比我清楚。”
墨烁虽不是世子,可在家里四个兄弟中,却最受老祖宗喜爱,连自小都是养在老祖宗膝下的,这些东西,他自然最清楚。
“我……知道的。”
墨烁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道是,“那……大哥,你会娶她吗?”
墨烁问出这话是因为他知道,这紫玉镯本应当是留给下一任世子妃的。
虽然自己倒是无所谓身份之说,可他大哥在乎。大哥是世子,自小便被叔叔严格要求,恪守成规,端方自持。
大哥最在意门第规矩。
“我不知。”
墨煜想起幼时他去见祖母,祖母说,那只紫玉镯子,要留给他未来的媳妇。
“事情还未有定论。”
他也不知祖母是否记得那只镯子,毕竟老人家健忘。他是之前几日忙碌,这几天回来后才得知了老祖宗赠了紫玉镯给她当见面礼。
他知现下昌国公府风头更甚,若不想以身饲虎,便需得选个出身低的国公夫人,或者,尚公主。
但尚公主可不是个好差,大周律法规定,尚了公主便不可再担任五品以上的职务。他有自己的抱负,自然是不愿的。
但是,他也不是说她的不好,只是……
商户乃是社士农工商之最低,且为人重利轻情,是非淡疏,为社会所耻之。
娶商户女,于官家而言不亚于侮辱。
有些官家甚至愿意自己娶一贫农之女,但都是弃商户如弃敝屣也。只有那些空壳子世家,攀不到上头的才会去让自家小辈娶个商户女,以商户女的富贵,以养府中在外的体面。
昌国公府百年荣光,墨煜身为昌国公世子,自小便是养尊处优,众星捧月。
他也是有自己的规划,他若要结亲必然是要缔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娶一位知书达礼的妻子。
娶商户女,是万万不可的。
霍秋濯没有久留祠堂,她今日一直恍恍惚惚的,甚至下了雨都没撑伞,还淋着雨回了湘竹院。
雪絮和如夕见了极担心,急急忙忙把她扶去浴室好好梳洗一番。
待沐浴过后她遣散了丫鬟,自个儿一人在盆里烧着纸钱。
她今早看了父亲留与她的信。她才知父亲得了重症命不久矣,特此安排她来国公府常住。
她又拿出了信,只道是再读一回便烧了。
阿初:
你母亲病逝,吾自此尝得与至亲诀别之苦,心中悲切,经了秋,历了冬,迎来春,身体却每况愈下。
初时体热,以为是寒症,也以为只是太过伤心受了寒,后才知自己已然病入膏肓,难以回头。
只叹是医者不自医。
自知此事,心中万般滋味难以诉诸于笔头。
我本无可忧心之事,惟恐阿初无人照料,便写信与外祖家。
已托故友照料,只盼你来日安好。
言语简单,却含至真至情。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她想到这句诗。
本以为父亲只是出了远门未归,可现实却更令人难受,她现在可当真是一个人了。
信纸与银纸钱被放进火盆中,一点点化作灰烬,风吹起纸灰,似是真化作了蝴蝶飞向来远方。
墨煜从玉溪院出来,望着天上星,鬼使神差地去了老夫人的宅院,却不是去锦音堂,不自觉就走到了湘竹院前。
院外飞出阵阵纸灰,他想看看这表妹到底卖的什么药,便进去了。但却只见她往火盆中烧着纸钱,神色悲悯。
“表妹,你这是……”
墨煜见她伤心,本来是想安慰几句,可话一说出口就变了样,大概是久居上位,不怒自威,如同质问一般。
“大表哥?”
霍秋濯像是被吓了吓,眼角微红,眼眶盈泪,却依旧是一副楚楚动人之态。
“我在给父母烧纸钱。”
墨煜才想起,这表妹是因着孤苦无依才来的国公府。
倒也是个可怜人,他也有些心软,想着大不了以后多关照关照。
见了人流泪,他也做不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儿,之后便一直是温声搭话了,“那……现下可好些了?”
霍秋濯听着那人的语调软下来,也闷声答了几句。
这倒让霍秋濯觉得,这大表哥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心下也有些抱歉当初因着不想走,便作弄了他,换了他的茶。
“大表哥。”霍秋濯直勾勾地看着他,“之前我换了你的茶。”
“我知道。”他却是平平静静的。
大概是月色太好,他们两人还在火盆旁谈上了许久。经此一谈,他才知这表妹是身着白衣,心有锦缎。
这商户女的身份,换作她身上是可惜了。
若是祖母真在意她,念着这情分,只要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也可许她一门好亲事。